【军烨】就这样吧（2）
（四）
两对父子第一次会晤是在南锣鼓巷的一家汉堡店。
“慷儿，这是刘邺叔叔和诺伊弟弟。”胡筠向慷儿介绍坐在他们对面的刘邺和诺伊。
慷儿腼腆的翘了下嘴角，先看看刘邺，后又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大眼睛长睫毛的小混血诺伊身上。
“诺伊，胡爸爸你见过了...这是慷慷哥哥。”刘邺同时也跟诺伊介绍着慷儿。
诺伊双腿一蹬从沙发上跳下来，哒哒哒的跑过来，面对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慷儿倒不生分，直接双手搂住慷儿，嘿嘿嘿的笑个不停。
咦？这个洋娃娃怎么傻呵呵的？
慷儿眨巴眨巴眼睛低头看着诺伊，没有回应却也未拒绝他的亲近，任由诺伊搂着自己晃来晃去。
“慷慷哥哥。”诺伊奶声奶气的叫着慷儿，伸手去摸他的头顶来回摩挲“嘻嘻嘻...”
刘邺瞅着自己的傻儿子搓弄着没什么反应的慷儿有点挂不住。
“诺伊...没礼貌。”说着就过来扒拉诺伊，想把他抱走。
“慷慷...哥哥。”诺伊不肯撒手，眼睛不错珠的盯着慷儿。
慷儿发现诺伊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倒映着清晰可见的自己。
慷儿虽一直未回应半个字，但他看诺伊的眼神是喜悦的，宠溺的。
胡筠了解自己的儿子，他轻拍了下刘邺的胳膊，示意他没事。
“慷儿挺喜欢诺伊的。”胡筠对刘邺说。
诺伊就在慷儿怀里不停地撒娇，将脑袋贴在慷儿的胸脯前蹭来蹭去，碎碎念着慷慷哥哥。
“我这儿子特热情，不过他也不是对谁都这么热火朝天的...”刘邺看诺伊一上来就赖着慷儿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儿，五味杂陈。
“我儿子平时对头次见面的人都保持距离，对诺伊倒是欣然接受。”胡筠察觉到刘邺的情绪有着波动，赶紧接了话。
“好了，先吃饭吧。”刘邺拉着诺伊“诺伊，你不说饿了吗？”
“过来，慷儿。”胡筠也把慷儿招呼过来。
胡筠和刘邺坐在外面，俩娃就坐在他俩里面。
“慷慷哥哥，薯条。”诺伊拿了一根蘸好番茄酱的薯条伸着小胳膊递给慷儿。
慷儿慢悠悠的伸手接过来，默默地吃了。
诺伊见他接了自己的薯条开心的直拍手。
胡筠把汉堡切成四块，先给了刘邺一块。
“师哥，你也吃。”刘邺接过胡筠递过来的汉堡也不忘嘱咐他吃。
俩爹聊的热火朝天，从摄影到美食再到工作生活中的一点小事，俩人聊的已经忽略身边的儿子们了。
“你几岁？”慷儿看着诺伊问。
诺伊伸出右手四根手指“五睡。”因为嘴里正嚼着牛排肉，诺伊有点囫囵不清的回答。
“我七岁了。”慷儿嘴角的弧度浅浅的，友善且温和。
“哥哥...你上学了吗？”诺伊眨着大眼睛一脸好奇。
“嗯，我上一年级了。”慷儿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枚五角星徽章放在俩人中间。
“哇！”诺伊睁大眼睛伸手去摸徽章。
“这是老师发的...”慷儿将五角星徽章往诺伊面前推了推。
“我可以dě这个吗？”诺伊充满期待的问。
“嗯，送给你。”慷儿不紧不慢的说。
“好棒！！！”诺伊兴奋的拍手，小心的把五角星徽章塞进口袋里“谢谢慷哥。”
“不谢。”慷哥回应了诺伊一个满意的弧度。
“师哥，你知道吗？我就想着等过几年儿子长大了...就去热带雨林拍摄...”刘邺越说越起劲儿。
“行啊，到时候俩孩子独立了，咱俩去热带雨林。”胡筠看他高兴也跟着说“不过你那么怕蛇，那时候咱俩拍丹顶鹤在草里碰见个小蛇你都吓得...”
“我现在好多了。”刘邺说的毫无底气。
胡筠一脸真的吗？你确定？
“好吧，还是会花容失色...人嘛，总有弱点。”刘邺知道在他面前啥也瞒不过就自己坦白了。
“行了，到时候我给你开路。”胡筠豪迈的说。
“慷哥，爸爸说以后咱们一块儿住。”诺伊咧着嘴笑的开心。
“嗯，以后你是我弟弟，我是你哥哥。”慷儿点头。
“你看他俩聊的还挺嗨。”刘邺看着慷儿和诺伊一见如故的样子欣慰的很。
“你俩吃饱了吗？”胡筠看着诺伊和慷儿问。
俩人一起转过来看着胡筠点点头。
“吃饱了咱回家。”刘邺看着慷儿笑着说。
“刘邺叔叔...”慷儿礼貌的叫了刘邺一声。
“诶。”刘邺可能没意识到，他应的这一声有多温柔。
“我可以教诺伊玩儿乐高吗？”慷儿认真的问。
“当然了！”刘邺摸了摸慷儿的头。
（五）
胡筠和慷儿搬来一周了，父子四人开始了和其他家庭一样的生活。
每天早上，胡筠和刘邺在五分钟一叫的闹铃中爬起来，洗漱后刘邺负责给儿子们做早餐，胡筠则负责给俩儿子检查书包。
“慷儿的糖心蛋。”刘邺把有点糊的煎蛋端到慷儿面前。
慷儿左手拖着腮叹口气，默默地吃干净。
诺伊则每天吃煮鸡蛋，当然是爆浆的。
“诺伊，擦擦嘴。”慷儿习惯性的递给诺伊一张纸巾。
诺伊很认真的擦着嘴巴，擦完了还不忘求表扬的冲慷儿嘟嘴。
“慷哥，擦干净啦！”诺伊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给他慷哥看。
“嗯。”慷儿每次也都认真验收。
“今天慷儿学校家长会，我有个会。”胡筠把书包递给俩儿子，转眼看着刘邺说。
“成，我去。”刘邺说。
“爸爸，今天谁接我啊？”诺伊拉了拉刘邺的衣角。
“诺伊，今儿胡爸爸去接你。”胡筠刮了下诺伊的鼻子。
“好棒！！！”诺伊蹦的老高“今天还能吃冰激凌吗？”说完诺伊立即捂住嘴巴，心虚的看了看刘邺。
刘邺故作严肃的瞪了诺伊一眼，又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胡筠。
“偶尔吃一次。”胡筠知道刘邺不愿让慷儿和诺伊吃太多凉的。
“慷儿，你最近没吃吧？”刘邺看着慷儿问。
“...昨天，吃了一次。”慷儿诚实“刘邺叔叔...我以后不吃了，你说了对胃不好。”
“乖～”刘邺摸摸慷儿的耳垂。
“胡筠，你要是再天天给儿子们买冰激凌我就...”刘邺鼓着嘴。
“刘邺叔叔，我帮你监督爸爸，不让他给诺伊买冰激凌。”慷儿向着刘邺。
“嘿！你这臭小子！”胡筠捏了下慷儿的脸。
“胡爸爸，别掐我慷哥。”诺伊见胡筠捏慷儿的脸着急了，立即过来抱着慷儿，挡着胡筠的手。
“哈哈哈哈...你犯众怒了吧！”刘邺得意的嘲讽他。
“行了，到时间了赶紧的...”胡筠抱起诺伊就往外走。
“来，慷儿。”刘邺伸手去牵慷儿。
“我长大了，不用牵。”慷儿笑笑。
刘邺略微尴尬的收回手，下一秒慷儿已经拽着刘邺的衣角。
“我拉着你就行。”慷儿抬头看着刘邺。
“好孩子。”刘邺胡撸胡撸慷儿的后脑勺“昨儿那听写都搞定了吧？”
“嗯。”慷儿应道。
（六）
家长会结束，班主任特意走到慷儿的座位前。
“您是胡皓慷的爸爸？”班主任林老师温文尔雅。
“嗯。”刘邺点头。
“我记得...”林老师觉着有点什么不对，入学那次家长会明明不是这人啊。
“我也是他爸爸。”刘邺看出了老师的困惑。
“......”林老师愣了几秒好像反应过来了“噢...您跟我去趟办公室吧。”
刘邺跟着林老师到办公室。
“胡皓慷这孩子挺不错的...成绩不错人缘也好。”林老师说道“就是...他有时上课会看些课外书，他喜欢航空知识这没问题...但如果花太多时间精力在那些上面我觉得...”
“林老师，我们家胡皓慷吧，很多事儿他自己心里都有数...像是时间精力分配上...我觉得在不影响成绩的前提下，只要不出格儿，都可以自由发展...他就喜欢航空航天什么的...我和他爸爸都觉得不应该太限制孩子的兴趣。”刘邺彬彬有礼。
林老师被这个爸爸说的哑口无言。
“我记得入学那次家长会，他爸爸也说了差不多的话...那时候让每个家长给自己孩子一些寄语，我记得胡皓慷他爸爸说：只要孩子喜欢，不出圈儿的话都用不着太限制。”林老师回忆着胡筠的话嘴角还不禁扬起一丝克制的笑意。
刘邺对这个微表情再熟悉不过了，当年他和胡筠在一起的时候，看过太多这种仰慕、崇拜、着迷的神情。
“林老师，还有什么别的事儿吗？”刘邺对这个林老师本能的产生了防备。
“既然，既然您跟他爸爸...我说句不该说的...你们这样的关系一定要给孩子正确的引导。”林老师也是个RIO耿直的girl。
“这您放心。”刘邺从容。
“其他就没事了。”林老师礼貌的笑笑。
刘邺从开完家长会和慷儿在校门口汇合。
“慷儿，你表现的好极了！”刘邺竖起大拇指。
“其实，其实我觉得那些课无聊透了。”慷儿耷拉着脑袋。
“我上学的时候跟你想法一样...慷儿，我知道你的梦想是当飞机师，在咱们国家吧，要想实现梦想，就得学这些无聊的东西...叔叔知道这些对你来说都是小菜一碟，所以呀，咱就抽点时间应付一下，剩下的时间可以看你喜欢的航空方面的书。”刘邺闲聊式的说。
“好。”慷儿拉着刘邺的衣角“刘邺叔叔...诺伊叫我爸胡爸爸，我叫你刘邺叔叔，好像不太对。”
“没事儿，你喜欢叫什么都行。”刘邺心里暖乎乎的。
“那我以后叫你邺子爸爸行吗？”慷儿抬着头期待的看着刘邺。
刘邺愣住，停下脚步，蹲下来。
“你叫我什么。”刘邺看着慷儿，同样黑亮有神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。
“邺子爸爸。”慷儿看着刘邺黑眼珠中自己的影像不禁往前凑了凑。
“慷儿。”刘邺把慷儿搂进怀里“好儿子。”
晚上，一家四口坐在饭桌前吃饭。
“今儿家长会老师说啥了？这小子调皮没？”胡筠随口问了一句。
慷儿和刘邺相视一笑，诺伊正给他慷哥夹菜呢。
“你俩串供呢这是？”胡筠看到慷儿和刘邺对眼神立即敏锐的说。
“没。”慷儿立即低头扒拉饭“诺伊，你吃这个。”说着慷儿已经把注意力放在给他弟弟夹鸡腿上了。
“慷儿乖着呢。”刘邺阴阳怪气儿的说“有些胡大爷就...”
“我咋了！”胡筠一愣。
“你真是万人迷。”刘邺故作冷淡的瞪了他一眼。
“我又哪儿得罪你了，我的小祖宗！”胡筠完全一头雾水。
“今天你刷碗。”刘邺故意逗他。
“诶，你给我说清楚...”胡筠不依不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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